评之评

□ 李华芳/文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企业效率低、效益差，面临市场竞争自然就会落败。不管是以什么形式关门，总之在竞争程度高的市场里，没有立足之地。但国企改革在中国的市场化改革里，似乎并不遵循上述逻辑。因为国有企业涉足的行当关乎国计民生，所以兹事体大，因此只有国有企业搞得好，这是一贯为低效国有企业存续辩护的逻辑。

问题在于即便关乎国计民生，为什么就一定只能依靠国企呢？如果是低效的国企，意味着在产品和服务供给上无法及时满足人民的需求，从而也影响国计民生。这也是上世纪80年代实施的企业改革里，要“政企分开、提高企业效率”的重要原因。但这一改革的逻辑并没有一以贯之。

这就出现了另一个为低效的大型国企辩护的理由。因为大型国企不仅雇佣了很多人，还影响上下游很多企业，举足轻重。让其遵循市场化逻辑，其可能破产从而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不仅不利于经济发展，也不利于社会安定。

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李培林教授在其相关研究中，讨论了下岗工人带来的对社会的冲击，以及下岗工人本身面临的冲击和挑战。尽管有相关的小规模的社会群体性事件发生，但并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工人运动。但随后的进一步市场化的改革，逐渐吸纳了大量人员再就业。而这主要也靠民营部门的蓬勃发展。

此外还有一个为低效国有企业辩护的理由是基于国家安全的考虑。但这完全可以通过将此类服务外包给民营企业的方式来进行，国家需要的仅仅是监督落实和做好保密工作。而一个运行良好的民营企业不仅有能力提供此类涉及国家安全的产品和服务，也有能力执行独家的合同和做好保密工作。

例如美国国防部的数据，这当然是绝对的国家机密，但国防部却把数据存储放在亚马逊公司提供的云服务上，而亚马逊是一家不折不扣的民营企业。

另一个例子是火箭回收。有人指出国有企业存在是因为很多事情私人公司做不了，因为成本实在太高，比如发射火箭之类的，只能国家去承担。但这也不尽然，问题是这样一来低效的国有企业可能没有动力去改善效率。例如长期以来火箭发射的成本居高不下，但一般都是国家税款承担。而Space-X公司火箭回收项目就是私人企业经营的项目，目的是回收昂贵的部件以降低火箭发射的成本。最近，亚马逊公司的老板贝佐斯创立的私人公司“蓝源”则宣布已经成功回收了可重复使用的火箭。

如果世界各国企业发展史（包括中国企业改革史）能总结出一条经验的话，那就是“相信民企，依靠市场”。

作者为本刊特约学术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