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德刚／文
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于2016年3月进行的中国百名经济学家信心调查显示，2016年一季度经济学家信心指数为4.13（取值范围在1-9之间），比上季度回升0.61点（见图1）。
其中，体现经济学家对当前经济形势满意程度的即期景气指数为3.20，与上季度基本持平（略高0.04点）；反映经济学家对未来经济走势乐观程度的预期景气指数为5.05，比上季度大幅提高1.18点（见图2）。
调查遴选了国内有代表性、对宏观经济有研究的81位经济学家，按姓名汉语拼音顺序依次为：巴曙松、蔡洪滨、常修泽、陈淮、陈浪南、陈彦斌、陈宗胜、程永照、迟福林、丁安华、丁宁宁、范剑平、管清友、何自力、贺力平、洪永淼、胡必亮、华而诚、黄海洲、黄少安、黄卫平、纪玉山、金雪军、雎国余、李泊溪、李、李国璋、李康、李善同、李天德、李雪松、李迅雷、梁优彩、梁中堂、刘厚俊、刘松、刘小川、马晓河、茅于轼、梅新育、牛犁、潘云、邵挺、沈建光、史晋川、谈世中、田国强、田秋生、汪丁丁、汪同三、王建、王军、王、王曦、王小鲁、魏杰、夏兴园、徐长生、姚枝仲、叶灼新、易宪容、喻新安、袁志刚、臧旭恒、曾五一、张宝通、张斌、张立群、张曙光、章铮、赵俊臣、赵凌云、赵晓雷、赵志耘、郑超愚、周黎安、周立群、周天勇、周志斌、诸建芳、祝宝良。通过问卷了解他们对当前经济现状及未来发展趋势的判断，并征求他们对未来宏观经济政策及改革的建议。
一、预期美国经济改善比重下降，欧日经济恶化比重上升
预期美国经济改善比重下降。对于未来六个月经济走势，调查结果显示，62％的经济学家预期美国经济形势“改善”，比上季度减少12个百分点；33％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10个百分点；5％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增加2个百分点。
预期欧日经济恶化比重上升。对于欧元区经济走势，18％的经济学家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减少1个百分点；60％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减少11个百分点；22％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增加12个百分点。
对于日本经济走势，10％的经济学家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减少6个百分点；60％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减少4个百分点；30％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增加10个百分点（见图3）。
美元升值预期与人民币兑美元贬值预期均有所减弱。41％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美元总体“逐渐升值”，比上季度减少21个百分点；54％预期“小幅波动”，比上季度增加21个百分点；5％预期“贬值”，与上季度持平。
对于当前主要货币兑人民币的名义汇率，36％的经济学家认为美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35％认为美元“低估”，比认为“高估”的高6个百分点。58％的经济学家认为欧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认为欧元“高估”和“低估”的均为21％。64％的经济学家认为英镑兑人民币汇率“合适”，认为英镑“高估”和“低估”的分别为19％和17％。46％的经济学家认为日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认为日元“高估”和“低估”的分别为28％和26％。
对于未来六个月人民币兑美元汇率走势，45％的经济学家预期“贬值3％以内”，比上季度减少15个百分点；9％预期“贬值3％以上”，减少7个百分点；36％预期“基本稳定”，增加20个百分点；9％预期“升值3％以内”，略增1个百分点；1％预期“升值3％以上”，上季度其比重为零。
综合考量，对于未来六个月CFETS人民币汇率指数，51％的经济学家预期“小幅下降”，1％预期“大幅下降”；39％预期“基本稳定”；9％预期“小幅上升”，没有经济学家预期“大幅上升”。
预期国际原油和粮食价格波动反弹。对于国际大宗商品价格走势，调查结果显示，34％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国际原油价格“上涨”，比上季度增加19个百分点；61％预期“小幅波动或持平”，增加4个百分点；5％预期“下跌”，减少23个百分点。
对于粮食价格，24％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国际粮食价格“上涨”，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68％预期“小幅波动或持平”，减少6个百分点；8％预期“下跌”，减少3个百分点（见图4）。
二、预期中国经济增长在下行压力下缓中趋稳
预期经济增长在下行压力下缓中趋稳。对于2016年我国经济下行压力，67％的经济学家认为比2015年“加大”，24％认为“不变”，9％认为“减弱”。对于2016年我国GDP增速，84％的经济学家预期在6.5％-7.0％之间，分别有2％和14％的经济学家预期高于7.0％或低于6.5％；平均预测值为6.53％，略低于上季度预测值（6.65％）。
对于当前我国总体经济形势，调查结果显示，55％的经济学家认为“还可以”，比上季度增加3个百分点；45％认为“差”，减少2个百分点；无经济学家认为“好”，减少1个百分点。
展望未来六个月，22％的经济学家预期经济形势“好转”，比上季度增加11个百分点；58％预期“大致持平”，增加8个百分点；20％预期“恶化”，减少19个百分点。
预期进出口筑底企稳。按人民币计，2016年1月－2月我国出口同比下降13.1％，进口同比下降11.8％。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出口增速，调查结果显示，36％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增加6个百分点；42％预期“大致持平”，减少3个百分点；22％预期“下降”，减少3个百分点。进口方面，30％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我国进口增速“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个百分点；47％预期“大致持平”，增加13个百分点；23％预期“下降”，减少14个百分点（见图5）。
综合进出口形势，35％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我国贸易“顺差增加”，比上季度增加5个百分点；18％预期“不变”，减少6个百分点；47％预期“顺差减少”，增加3个百分点；没有经济学家预期“出现逆差”，上季度为2％。
预期投资增长加快。对于投资需求，调查结果显示，66％的经济学家认为当前投资需求“不足”，比上季度减少8个百分点；30％认为“正常”，增加4个百分点；4％认为“旺盛”，上季度其比重为零。
展望未来六个月，28％的经济学家预期投资“增长加快”，比上季度增加15个百分点；51％预期“大致持平”，增加9个百分点；21％预期“增长放慢”，减少24个百分点。
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外商直接投资（FDI）情况，59％的经济学家预期FDI增长“持平”，比上季度增加4个百分点；31％预期“放慢”，减少2个百分点；10％预期“加快”，减少2个百分点。
对于我国对外直接投资（ODI），66％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加快”，比上季度减少6个百分点；19％预期“持平”，减少1个百分点；15％预期“放慢”，增加7个百分点（见图6）。
对于2016年全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61％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在10％-13％之间，分别有21％和18％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高于13％或低于10％；平均预测值为11.9％，比上季度预测值高2.2个百分点。
对于房地产投资增速，72％的经济学家预期2016年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长在2％－5％之间，分别有11％和17％预期增长高于5％或低于2％；平均预测值为3.5％，比上季度预测值高2.8个百分点。
预期消费保持平稳增长。调查结果显示，有62％的经济学家认为当前消费“正常”，比上季度增加1个百分点；37％认为“不足”，增加2个百分点；1％认为“旺盛”，减少3个百分点。
展望未来六个月，76％的经济学家预期消费增长“大致持平”，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9％预期“增长加快”，减少2个百分点；15％预期“增长放慢”，减少7个百分点（见图7）。
对于2016年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57％的经济学家认为“基本稳定”，26％认为会“增加”，17％认为会“减少”。
预期失业率有所上升。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就业状况，调查结果显示，62％的经济学家预期“失业率上升”，比上季度增加5个百分点；37％预期“就业稳定”，减少1个百分点；1％预期“失业率下降”，减少4个百分点。
三、预期物价平稳略升，国债利率总体有降，股市指数波动有升
预期居民消费价格平稳略升。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居民消费价格（CPI）走势，调查结果显示，25％的经济学家预期“逐步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0个百分点；70％预期“窄幅波动”，减少2个百分点；5％预期“逐步下降”，减少8个百分点。
对于2016年全年CPI，70％的经济学家预期在2.0％－3.0％之间，3％预期高于3.0％，27％预期低于2.0％；平均预测值为2.2％。
预期工业品价格低位反弹。调查结果显示，23％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PPI“逐步上升”，比上季度增加7个百分点；67％预期“窄幅波动”，减少6个百分点；10％预期“逐步下降”，减少1个百分点（见图8）。
预期国债收益率总体有降。对于未来六个月短、长期国债收益率走势，调查结果显示，43％的经济学家预期三月期国债收益率“下降”，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47％预期“大致持平”，减少6个百分点；10％预期“上升”，减少3个百分点。
48％的经济学家预期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下降”，比上季度增加11个百分点；39％预期“大致持平”，减少11个百分点；13％预期“上升”，与上季度持平。
预期股市指数波动有升。对于未来三个月股票市场价格指数趋势，调查结果显示，63％的经济学家预期“小幅波动”，与上季度持平；31％预期“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个百分点；6％预期“下跌”，减少1个百分点。
四、房价预期依然呈区域性分化走势，全国房地产去库存压力依然较大，谨防一、二线城市房地产泡沫
关于不同城市的房价，调查结果显示，对于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65％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房价“上涨”，比上季度减少1个百分点；26％预期“持平”，减少3个百分点；9％预期“下跌”，增加4个百分点。对于省会城市，39％的经济学家预期“上涨”，比上季度大幅增加31个百分点；51％预期“持平”，减少13个百分点；10％预期“下跌”，减少18个百分点。对于其他城市，7％的经济学家预期“上涨”，比上季度增加6个百分点；21％预期“持平”，增加12个百分点；72％预期“下跌”，减少18个百分点（见图9）。
关于房地产销量，调查结果显示，对于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54％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增加6个百分点；30％预期“持平”，减少6个百分点；16％预期“下降”，与上季度持平。对于省会城市，44％的经济学家预期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4个百分点；46％预期“持平”，增加7个百分点；10％预期“下降”，减少21个百分点。对于其他城市，21％的经济学家预期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增加8个百分点；31％预期“持平”，增加12个百分点；48％预期“下降”，减少20个百分点。
对于年初以来一线城市房价快速上涨的主要原因，13％的经济学家认为是“刚性需求释放”，25％认为是“投资泡沫膨胀”，33％认为是“以上两者兼而有之”，44％认为是“政策刺激所致”，另有10％认为是“其他”原因。
鉴于以上原因，宏观政策对于房地产行业应保持相对审慎，避免抵押贷款正反馈对房价的短期扰动，注重培育居民长期支付能力，以利于全国商品房去库存稳步推进和经济平稳健康发展。对于我国商品房去库存所需要的时间，49％的经济学家认为是“5年及以上”，46％认为是“3年－4年”，5％认为是“1年－2年”。
五、关于改革与经济发展的政策建议
经济学家认识到在新常态下，我国经济发展面对错综复杂的内外环境，需要按照“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认真落实五大发展理念，创造性开展工作。当前应保持宏观政策基本稳定，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偏松的货币政策，供需两侧同时发力稳定市场预期，供给侧注重降低企业税费、推动要素重组、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切实提升经济潜在增长率；需求侧注重改善民生需求、做好下岗安置、补贴科技环保，给予民众实实在在获得感。厚植勃发的发展新动力和稳固可靠的经济基本面，将赢得国内外市场主体的信心，推动中国经济进入良性发展轨道。
减税降费、处置僵尸企业、控制债务风险迫切需要率先取得成效。对于2016年供给侧改革最需要取得明显成效的方面，经济学家选择比重最高的是减税降费（72％）、处置僵尸企业（56％）和控制债务风险（51％），其次是加快制造业产业结构升级（45％）、房地产去库存（40％）、国有企业改革（40％）、加大基础设施投资力度（31％）和进一步简政放权（31％），其他选择依次是加大生态环保投资力度（26％）、降低企业上缴社保费用比重（23％）、加快完善法治环境（23％）、促进互联网+产业发展（17％）、进一步推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12％）、加快诚信体系建设（10％）和促进进口替代产业发展（4％）。
货币政策保持温和适度宽松节奏，增强实体经济流动性。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实体经济的流动性状况，有40％的经济学家认为会“保持现状”，比上季度增加2个百分点；35％认为“趋松”，减少5个百分点；16％认为“趋紧”，减少6个百分点；另有9％表示“说不清楚”。
鉴于实体经济流动性仍显不足的状况，部分经济学家建议增加国债发行规模，特别用于补齐诸如环保、民生、科技等短板，同时增强实体经济流动性。
关于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的调整，相对多数经济学家认为宜维持温和适度宽松的节奏。调查结果显示，49％的经济学家认为未来六个月存款准备金率应“降低1次”，29％认为应“降低2次”，10％认为应“降低3次及以上”，12％认为应“维持不变”，没有经济学家认为应“提高”；认为应“降低1次”的比上季度增加22个百分点，认为应“降低2次”和“降低3次及以上”的分别减少10个和11个百分点。对于存贷款基准利率，54％的经济学家认为未来六个月应“下调1次”，15％认为应“下调2次”，28％认为应“维持不变”，3％认为应“上调”；认为应“下调1次”的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认为应“下调2次”的减少8个百分点。
作者供职于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