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军利 贾德刚 常炜／文
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于2016年6月进行的中国百名经济学家信心调查显示，2016年二季度经济学家信心指数为3.74（取值范围在1－9之间），比上季度回落0.39点（见图1）。其中，体现经济学家对当前经济形势满意程度的即期景气指数为3.43，比上季度提高0.23点；反映经济学家对未来经济走势乐观程度的预期景气指数为4.05，比上季度下降1.00点（见图2）。
调查遴选了国内有代表性、对宏观经济有研究的90位经济学家，按姓名汉语拼音顺序依次为：蔡洪滨、常修泽、陈道富、陈淮、陈浪南、陈彦斌、陈宗胜、程永照、迟福林、丁安华、丁宁宁、范剑平、管清友、郭克莎、韩秀云、何自力、贺力平、洪银兴、黄海洲、黄少安、黄卫平、纪玉山、金雪军、雎国余、李泊溪、李、李国璋、李康、李善同、李天德、李雪松、李迅雷、梁优彩、梁中堂、刘厚俊、刘松、刘宪法、刘小川、刘迎秋、马晓河、茅于轼、牛播坤、牛犁、潘向东、潘云、任若恩、邵挺、沈建光、史晋川、谈世中、田国强、田秋生、汪丁丁、汪涛、王建、王军、王、王曦、王小广、王小鲁、魏杰、吴晓求、夏兴园、徐长生、姚枝仲、叶灼新、易宪容、喻新安、袁钢明、袁志刚、臧旭恒、曾五一、张斌、张承耀、张立群、张曙光、章铮、赵俊臣、赵凌云、赵敏、赵锡军、赵晓雷、赵志耘、郑超愚、周立群、周天勇、周志斌、诸建芳、祝宝良、左小蕾。通过问卷了解他们对当前经济现状及未来发展趋势的判断，并征求他们对未来宏观经济政策及改革的建议。
一、预期美国经济继续平稳向好，日本经济基本稳定，欧元区经济趋于恶化
预期美国经济平稳向好。对于未来六个月美国经济走势，调查结果显示，43％的经济学家预期美国经济形势“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10个百分点，比重连续四个季度提升；52％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减少10个百分点；5％预期“恶化”，与上季度持平。
预期日本经济保持基本平稳。对于未来六个月日本经济走势，调查结果显示，61％的经济学家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略增加1个百分点；32％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增加2个百分点；7％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减少3个百分点。
预期欧元区经济趋于恶化。对于未来六个月欧元区经济走势，调查结果显示，58％的经济学家预期“恶化”，比上季度明显增加36个百分点；39％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减少21个百分点；3％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减少15个百分点（见图3）。
美元升值预期增强。对于未来六个月美元总体走势，调查结果显示，62％的经济学家预期“逐渐升值”，比上季度增加21个百分点；31％预期“小幅波动”，比上季度减少23个百分点；7％预期“逐渐贬值”，比上季度增加2个百分点。
英镑兑人民币名义汇率一定程度被高估，欧元、日元略有高估，美元汇率判断分歧较大。对于当前主要货币兑人民币的名义汇率，调查结果显示，39％的经济学家认为美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认为美元“低估”或“高估”的分别有32％和29％，两者基本持平。47％的经济学家认为欧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37％认为“高估”，比认为“低估”的高21个百分点。34％的经济学家认为英镑兑人民币汇率“合适”，40％认为“高估”，比认为“低估”的高14个百分点。42％的经济学家认为日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36％认为“高估”，比认为“低估”的高14个百分点。
人民币兑美元小幅贬值预期增强。对于未来六个月人民币兑美元汇率走势，调查结果显示，63％的经济学家预期“贬值3％以内”，比上季度增加18个百分点；10％预期“贬值3％以上”，增加1个百分点；25％预期“基本稳定”，减少11个百分点；2％预期“升值3％以内”，减少7个百分点；没有经济学家预期“升值3％以上”，上季度为1％。
预期中国外汇交易中心（CFETS）人民币汇率指数小幅下降。对于未来六个月中国外汇交易中心（CFETS）人民币汇率指数，调查结果显示，57％的经济学家预期“小幅下降”，比上季度增加6个百分点；2％预期“大幅下降”，增加1个百分点；35％预期“基本稳定”，减少4个百分点；6％预期“小幅上升”，减少3个百分点；仍无经济学家预期“大幅上升”。
预期国际原油和粮食价格小幅波动或持平。对于未来六个月国际原油价格，调查结果显示，52％的经济学家预期价格“小幅波动或持平”，比上季度减少9个百分点；29％预期“上涨”，减少5个百分点；19％预期“下跌”，增加14个百分点。对于未来六个月国际粮食价格，调查结果显示，57％的经济学家预期“小幅波动或持平”，比上季度减少11个百分点；29％预期“上涨”，增加5个百分点；14％预期“下跌”，增加6个百分点（见图4）。
二、预期经济平稳增长，就业形势基本稳定
预期2016年GDP增长6.59％。对于当前我国总体经济形势，调查结果显示，58％的经济学家认为“还可以”，比上季度增加3个百分点；41％认为“差”，减少4个百分点；1％认为“好”，上季度其比重为零。
展望未来六个月，8％的经济学家预期经济形势“好转”，比上季度减少14个百分点；60％预期“大致持平”，增加2个百分点；32％预期“恶化”，增加12个百分点。
对于2016年我国GDP增速，92％的经济学家预期在6.5％－7.0％之间，8％的经济学家预期低于6.5％，没有经济学家预期高于7.0％（见图5）；平均预测值为6.59％，略高于上季度预测值（6.53％）。
预期进出口增长稳中趋缓。调查结果显示，对于未来六个月出口增速，23％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减少13个百分点；47％预期“大致持平”，增加5个百分点；30％预期“下降”，增加8个百分点。对于未来六个月进口增速，25％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减少5个百分点；45％预期“大致持平”，减少2个百分点；30％预期“下降”，增加7个百分点。
综合进出口形势，42％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贸易“顺差增加”，比上季度增加7个百分点；20％预期“不变”，增加2个百分点；38％预期“顺差减少”，减少9个百分点。
预期投资增长趋于放慢。调查结果显示，67％的经济学家认为当前投资需求“不足”，比上季度增加1个百分点；32％认为“正常”，增加2个百分点；1％认为“旺盛”，减少3个百分点。
展望未来六个月，13％的经济学家预期投资“增长加快”，比上季度减少15个百分点；44％预期“大致持平”，减少7个百分点；43％预期“增长放慢”，增加22个百分点。
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外商直接投资（FDI），56％的经济学家预期FDI增长“持平”，比上季度减少3个百分点；8％预期“加快”，减少2个百分点；36％预期“放慢”，增加5个百分点。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对外直接投资（ODI），62％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加快”，比上季度减少4个百分点；18％预期“持平”，减少1个百分点；20％预期“放慢”，增加5个百分点。
对于2016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89％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在8％-11％之间，分别有7％和4％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高于11％或低于8％；平均预测值为9.7％，比上季度预测值低2.2个百分点。其中，79％的经济学家预期2016年房地产投资增速在5％-8％之间，分别有8％和13％的经济学家预期高于8％或低于5％；平均预测值为6.0％，比上季度预测值高2.5个百分点。
对于民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76％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在3％-5％之间，分别有11％和13％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高于5％或低于3％；平均预测值为4.0％。
预期消费增长平稳。调查结果显示，61％的经济学家认为当前消费“正常”，比上季度减少1个百分点；38％认为“不足”，增加1个百分点；1％认为“旺盛”，与上季度持平。展望未来六个月，69％的经济学家预期消费增长“大致持平”，比上季度减少7个百分点；21％预期“增长放慢”，增加6个百分点；10％预期“增长加快”，增加1个百分点。
预期就业状况基本稳定。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就业状况，调查结果显示，45％的经济学家预期“失业率上升”，比上季度减少17个百分点；55％预期“就业稳定”，增加18个百分点；没有经济学家预期“失业率下降”，上季度其比重为1％。
三、预期物价基本平稳，国债利率低位回稳，股市价格指数小幅波动
预期居民消费价格窄幅波动。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居民消费价格（CPI）走势，调查结果显示，73％的经济学家预期“窄幅波动”，比上季度增加3个百分点；15％预期“逐步下降”，增加10个百分点；12％预期“逐步上升”，减少13个百分点。
对于2016年全年CPI，78％的经济学家预期在2.0％-2.5％之间，8％预期高于2.5％，14％预期低于2.0％；平均预测值为2.2％，与上季度持平。
预期工业品价格稳中有升。调查结果显示，38％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PPI“逐步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5个百分点；52％预期“窄幅波动”，减少15个百分点；10％预期“逐步下降”，与上季度持平（见图6）。
预期国债收益率低位回稳。对于未来六个月短、长期国债收益率走势，调查结果显示，23％的经济学家预期三月期国债收益率“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3个百分点；55％预期“大致持平”，增加8个百分点；22％预期“下降”，减少21个百分点。26％的经济学家预期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3个百分点；53％预期“大致持平”，增加14个百分点；21％预期“下降”，减少27个百分点。
预期股市价格指数小幅波动。对于未来三个月股票市场价格指数趋势，调查结果显示，72％的经济学家预期“小幅波动”，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12％预期“下跌”，增加6个百分点；16％预期“上升”，减少15个百分点。
四、预期一、二线城市房地产价格涨势趋缓，三、四线城市依旧下行
关于不同城市的房价，调查结果显示，对于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46％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房价“上涨”，比上季度减少19个百分点；45％预期“持平”，增加19个百分点；9％预期“下跌”，与上季度相同。对于省会城市，39％的经济学家预期“上涨”，与上季度相同；45％预期“持平”，减少6个百分点；16％预期“下跌”，增加6个百分点。对于其他城市，5％的经济学家预期“上涨”，比上季度减少2个百分点；29％预期“持平”，增加8个百分点；66％预期“下跌”，减少6个百分点（见图7）。
关于房地产销量，调查结果显示，对于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36％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减少18个百分点；38％预期“持平”，增加8个百分点；26％预期“下降”，增加10个百分点。对于省会城市，39％的经济学家预期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减少5个百分点；41％预期“持平”，减少5个百分点；20％预期“下降”，增加10个百分点。对于其他城市，11％的经济学家预期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减少10个百分点；30％预期“持平”，减少1个百分点；59％预期“下降”，增加11个百分点。
五、关于改革与宏观经济政策的建议
当前，全球经济增长疲软，地缘政治风险加剧，我国经济正处于新旧动力转换和结构调整的关键阶段，经济学家认为当前应坚定不移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保持宏观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实现全年经济的平稳增长和经济结构的持续优化。
处置僵尸企业、显著减税降费、国企改革为当前改革和转型亟待取得突破的领域。对于2016年下半年改革和转型方面亟待取得突破的领域，经济学家选择比重最高的是处置僵尸企业（57％）、显著减税降费（53％）和国企改革（49％），其次是户籍制度改革（34％）、遏制金融机构坏账攀升（34％）、有效改善创新环境（34％）、完善法治环境（33％）、进一步简政放权（33％）和房地产去库存（33％），其他选择依次是打破刚性兑付（25％）、加强资源环境保护（21％）、诚信体系建设（12％）、脱贫攻坚（10％）和加大双创推动力度（6％）。
改善国内投资环境、加快垄断行业改革步伐，促进民间投资平稳增长。对于如何面对我国企业海外直接投资快速增长、国内民间投资增速明显放缓的形势，经济学家选择比重最高的是“设法改善国内投资环境”（79％）和“加快垄断性行业改革步伐”（67％），其次认为是“全球化的深化，应正确引导”（40％）、“切实推动PPP项目落地”（39％）、“一带一路成效渐显，应乘势推动”（35％）、“加快补短板项目推进”（30％）和“不为所动，坚决推进供给侧改革”（27％），经济学家的补充看法还有“稳定宏观预期”、“加快服务业开放”和“真正保护产权”等。
对于未来两年我国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67％的经济学家认为会“小幅增强”，9％认为会“大幅增强”，19％认为“基本不变”，另有4％和1％认为会“小幅减弱”和“大幅减弱”。
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适度增加国债发行规模。对于2016年下半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和国有土地出让收入的增速，59％的经济学家预计预算收入增速“大致持平”，25％预计“下降”，16％预计“上升”；39％的经济学家预计土地收入增速“大致持平”，44％预计“下降”，17％预计“上升”。调查表明，经济学家预期财政形势稳中趋紧。
与此同时，74％的经济学家认为2016年下半年我国财政政策应“适度扩张”，23％认为应“保持不变”，3％认为应“适度收紧”。
在趋紧的财政背景下，多数经济学家期待通过发债解决财政扩张问题。对于下半年加大国债发行规模、支持企业去杠杆并适当加大补短板力度的态度，56％的经济学家表示“赞同”，37％保持“中立”，7％表示“反对”。表示“赞同”的经济学家中，54％认为今年国债发行规模可比计划发行量增加5％－20％，16％认为应增加20％以上，30％认为应增加5％以下，平均增加比例为12.7％。
继续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实体经济的流动性状况，49％的经济学家认为会“保持现状”，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21％认为“趋紧”，增加5个百分点；24％认为“趋松”，减少11个百分点；另有6％表示“说不清楚”。
关于2016年下半年的货币政策，55％的经济学家认为应“保持不变”，36％认为应“适度扩张”，9％认为应“适度收紧”。
相对多数经济学家认为下半年应适度调整存款准备金率和利率。其中，47％的经济学家认为未来六个月存款准备金率应“降低1次”，34％认为应“降低2次”，2％认为应“降低3次及以上”，16％认为应“维持不变”，1％认为应“提高”；44％的经济学家认为未来六个月存贷款基准利率应“下调1次”，11％认为应“下调2次”，1％认为应“下调3次及以上”，41％认为应“维持不变”，3％认为应“上调”。
作者供职于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