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磊/文

目前，仍然有很多人一谈到“一带一路”就有不少批评，说沿线国家对“一带一路”有多么反感。但笔者在海外调研时发现，沿线国家高度重视并欢迎“一带一路”，问题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对接，反倒是国内部分企业、官员、学者对这一倡议的理解和落实有偏差。国内媒体报道常提及“一带一路”的典范项目、标志性项目、精品项目、旗舰项目等，对于这些刚开始建设的项目，笔者更愿意称之为“先期成果项目”，好不好留给时间检验。

近年来，中国国家领导人出访时，屡屡推销中国高铁、核电等优势产能，既包括基建、设备也包括运营管理等，同时也在加强园区与自贸区建设。目前，需要系统评估“一带一路”的先期成果项目，动态评估与科学决策、扎实努力同样重要。

高铁项目：雅万铁路

雅万高速铁路全长150公里，连接印尼首都雅加达和第四大城市万隆，最高设计时速350公里，计划三年建成通车。届时，雅加达到万隆间的旅行时间，将由现在的3个多小时缩短至40分钟。

特点：雅万高铁项目是国际上首个由政府主导搭台、两国企业合作建设和管理的高铁项目，也是中国高速铁路从技术标准、勘察设计、工程施工、装备制造、物资供应，到运营管理、人才培训、沿线综合开发等全方位整体走出去的第一单项目，对于推动中国铁路特别是高铁走出去，具有重要的示范效应。

挑战：但项目实施过程中，一直面临着繁琐的手续和印尼国内并不完全一致的态度的挑战；甚至出现了，“仅在奠基几日后被迫暂停”的负面舆论，之后开始炒作“中国高铁海外受阻”等论调；三年建成也存在诸多施工难题，如拆迁、环评等。

反思：那么，“无需印尼政府预算及债务担保”被看做是中国企业提供的优厚条件，是否可行？是否可以推广？现在已经出现了其他国家同中国谈判高铁协议时，提出要“印尼标准”，即不需要政府担保。其负面效果是：1.合作国政府的保障力度不够、积极性和热情难以持续，往往是让中国企业“自生自灭”，或者看中国企业的笑话；2.商业项目被贴上“政治标签”，认为中国政府不按照市场规律办事是“别有用心”，中国政府不是看重商业利益，而是看重政治利益或地缘战略利益。

相同的问题还有性价比等。例如，一说中国的高铁优势往往强调“高性价比”（价钱便宜）、效率（建设周期短），以及中国拥有世界最长的高铁总里程等，但真正可持续的竞争优势应该是质量、技术、工艺以及能够征服人心的企业文化，不仅能够满足沿线国家的功能定位，也能够展现中国企业自身的人文定位。

评价：随着中国高铁“走出去”步伐的逐渐加快，中国铁路项目在不断落户海外的同时，部分地区的一些铁路合作项目，也出现了或多或少的问题。目前中国正在洽谈的国外高铁项目有20个，比如俄罗斯喀山高铁、中泰高铁等。急于求成的心理以及对国际市场竞争残酷认识不足，也是造成高铁海外受阻现象的成因。

但是我们更应该看到，高铁出海受阻，只是中国高铁飞速发展、世界份额逐渐增加大背景下的局部现象。

就原因而言，长期以来，中国企业大多在发展中国家寻求机遇，这些国家配套能力差，经济基础薄弱，目前的发展重点是水利、电力、农业等与民生关系更为密切的“刚需”（Rigid Demand），对于投资额度较大的高速铁路，发展中国家往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时，在沿线的发展中国家，政治不透明度、腐败频繁、非政府组织的强烈制约、商业秩序不规范等也增强了中国企业落地的风险。

另一方面，中国企业（特别是基建工程企业）相互杀价和相互诋毁增强了中国企业在海外生存的难度。靠兼并重组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按市场规律、竞争原则办事，逐渐将国有企业模式（特别是充分竞争型的企业）向跨国企业模式转型。

港口项目：瓜达尔港

在基建项目中，瓜达尔港被称为是中巴经济走廊的关键项目。总投资额为16.2亿美元，包括修建瓜达尔港东部连接港口和海岸线的高速公路、瓜达尔港防波堤建设、锚地疏浚工程、自贸区基础设施建设、新瓜达尔国际机场等9个早期收获项目，预计将在3年－5年内完成。中国拥有该港40年的运营权。

特点：1.港口水深14.5米，距离全球石油供应主要通道霍尔木兹海峡仅400公里；2.中国收购瓜达尔港的管理权看做是建设“中巴经济走廊”的第一步，要在瓜达尔港的基础上，建巴基斯坦首个经济特区；3.小项目隶属于大项目，有双方政府背景的强力支持，如中方强调要以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为中心，瓜达尔港、能源、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合作为四大重点，形成“1+4”合作布局，带动巴基斯坦各地区发展。

挑战：1.瓜达尔港的经济潜力有限。瓜港目前人口约20万，其中80％靠打鱼为生。在中国接手经营之前，新加坡港务局曾经花几年时间开发此港，但因经营不善、缺乏业务、持续亏损等原因而放弃；2.国际社会不把瓜达尔港看做是普通的经济项目，而看做是实现中国能源安全以及军事利益的战略性工程；3.俾路支斯坦省分离主义有所抬头，并在瓜达尔港问题上与巴政府对抗；4.多名中国工程师以及工人曾遭遇恐怖袭击身亡；5.国内舆论对瓜达尔港的评价基本是两类：此港建设意在成为中国的军事基地；此港是一个一钱不值的“赔本货”，没有任何价值。

反思：应强调“一带一路”与“中巴经济走廊”是两类性质不同的事物，就如同“一带一路”在属性上不同于亚投行是一样的道理。“一带一路”的基本属性是经济合作共赢、文化交流与文明互鉴。“中巴经济走廊”容易让人联想到地缘政治战略，因此最好是与“一带一路”分开建设或分开描述，而不是混为一谈，就如同强调亚投行的属性是公共产品，而不是服务于中国一国战略的工具。

评价：以港口为基础建临港工业园、境外产业园有特点，拉动国内企业集群式走出去，实现企业“组团落户”境外园区，这一模式可以复制、推广。中国企业由港口、园区基建的低附加值升级为运营与管理的高附加值，但由于条件差，高投入、低产出，成本收回的周期十分漫长。

目前，在瓜达尔，除了已建成的港口外，其余设施可谓“一穷二白”，工业基础几乎为零。要想在这样一个地方实现宏大的构想，大量的资金投入不可或缺。企业除考虑收益外，也考虑资本安全与人员安全。目前，恐怖分子和地方分裂势力仍然给当地的安全造成很大麻烦，如不能有效保障瓜达尔地区的安全，将对港口的开发以及园区的建设起到制约作用。

此外，瓜达尔港目前每月来往的商业货船依然寥寥无几，且以单一的渔业产品为主。因此，瓜达尔港的商业价值要充分实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丝路基金项目：卡洛特水电站

2015年4月20日，丝路基金、三峡集团与巴基斯坦私营电力和基础设施委员会在伊斯兰堡共同签署了《关于联合开发巴基斯坦水电项目的谅解合作备忘录》，这标志着丝路基金按照市场化、国际化、专业化的方向开展实质性投资运作迈出重要一步。

特点：卡洛特水电站是丝路基金成立后的“首单”投资。该水电项目是中巴经济走廊优先实施的能源项目之一，计划采用“建设-经营-转让”（BOT）模式运作，2020年投入运营，运营期30年，到期后无偿转让给巴基斯坦政府。

丝路基金此次的投资方式是股权加债权。在股权投资方面，丝路基金为三峡集团控股的三峡南亚公司注资，提供项目资本金支持。此前，三峡南亚公司已在巴基斯坦投建了一个风电项目，卡洛特水电站是其投资的首个水电项目。在债权投资方面，丝路基金与中国进出口银行、国家开发银行、国际金融公司组成银团，为该项目提供贷款资金支持。

挑战：主要挑战是合作国以及国际社会认为，中国企业建水电站会严重破坏区域生态环境。例如，中国葛洲坝集团建设的蒙古国额根河水电站项目由于俄罗斯等国反对而被叫停。额根河是色楞格河最重要的支流之一，而色楞格河将汇入全球最大的淡水湖体贝加尔湖。俄方认为，水电站建成可能会对俄境内的色楞格河三角洲独特的生态系统造成不利影响，同时水电站会对贝加尔湖造成污染，影响俄罗斯布里亚特和伊尔库茨克地区居民饮用水。

此外，在缅甸密松水电站事件中，保护生态系统也成为反坝运动的“群众基础”和“民意压力”。

反思：缺电是制约巴基斯坦经济发展的主要瓶颈，是巴方的“痛点”。巴基斯坦具有丰富的水电资源和非常强劲的电力供应需求，电力缺口严重，卡洛特水电站不仅为巴基斯坦提供优质的清洁能源电力，还将为该国提供2000多个直接就业岗位，同时将大大带动当地电力配套行业的协调发展和产业升级。因此，对方所需、我方所优，往往能够实现供需两侧的精准对接。

与发展中国家以水电、煤电项目为主不同，中国在发达国家的合作重点是核电项目。2015年，中国广核集团和法国电力集团（EDF）合作开发英国新建核电项目的模式值得总结。根据协议，中广核牵头的中方联合体将与EDF共同投资兴建英国欣克利角C核电项目（HPC项目），并共同推进塞兹韦尔 C（SZC项目）和布拉德韦尔B（BRB项目）两大后续核电项目，其中布拉德韦尔B项目拟采用中国自主三代核电技术“华龙一号”。

评价：卡洛特水电站的建设实现了中国水电“走出去”全产业链的全面升级，未来三峡集团在巴境内投资建设的清洁能源项目装机将可能占巴基斯坦全国装机的四分之一。要想成功，企业需要充分了解合作方，早在2009年，三峡集团就已经开始布局巴基斯坦电力市场，三峡集团希望以此项目为切入点，努力为中国水电技术和标准走向海外提供一个具体的典范。

应该鼓励中国与核电强国如法国、日本、美国、俄罗斯等合作开发第三方市场，并积极总结相关经验、适时推广。通过参与英国新建核电项目，中广核等中国企业将有效带动我国核电装备向欧洲高端核电市场的出口，同时引领我国核电产业全面参与发达国家核电市场的建设与管理。

但是，水电、核电项目具有高敏感性（往往上升到国家安全的高度），在建以及建后的风险和压力均会持续较长时间。最近，英国突然宣布暂停中法核电项目。卡梅伦政府全力支持该核电站项目，但新首相特蕾莎·梅的办公室主任蒂莫西曾对该项目提出质疑：中国可能利用在建设核电站项目中的角色，控制该核电站。 　

国际产能合作项目：中白工业园

中白（俄罗斯）工业园，在白首都明斯克以东约25公里，土地使用期限99年。2012年6月，卢卡申科签署总统令，以最高立法的形式规定了入园企业在税收、土地等多方面所享有的优惠政策，为入园企业减轻成本压力提供了有力的保证。其中最受关注的是“十免十减半”政策。

特点：1.中白工业园是由中白（俄罗斯）两国合资建设，是中国在海外最大的工业园，是中国目前对外合作层次最高、占地面积最大、政策条件最为优越的综合性境外产业园区；2.中白工业园是典型的“一带一路”大项目合作，全面带动两国贸易、投资、金融、地方合作的深入发展；3.重点明确，园区确立“5+1”主导产业，即机械制造、电子信息、生物医药、新材料、精细化工、仓储物流类；4.园区秉持开放性原则，如果是具有较强的园区综合开发运营实力的投资商，也可以入驻园区。

挑战：“块头”大，面积相当于白俄罗斯首都的三分之一。中白工业园总面积91.5平方公里，紧临明斯克国际机场，明斯克市的面积为300多平方公里。目前，已经入园的企业包括招商局集团、中国一拖、华为、中兴通讯、中联重科、成都新筑、白俄纳米果胶等。强调“块头”“体量”，说明中国企业的海外落地依然有国内粗放发展的影子，其实“一带一路”企业更要避免“虚胖”“臃肿”发展。

反思：海外工业园区往往欢迎国内“有资金、没场地、外向型”企业，即缺乏充足土地空间、产品又面向国际市场、资本较为充足的企业。大多企业入园考虑的首要因素，一是优惠，二是成本，即主要是看有没有优惠政策或资金支持，以及劳动力成本、物流成本低，等等。例如，中兴入园，主要考虑将其面向欧亚地区的设备生产转移至白俄罗斯进行，物流成本大大降低。

未来中国企业不仅要建设园区，更要建设智慧园区。例如，中兴入园的另一个考虑是要筹备投标参与园区智能楼宇的建设，为工业园这座微型城市提供包括交通、通信、绿色节能等多种技术服务，打造智慧园区。

评价：沿线国家对工业园区以及中国改革开放的经验有需求。1994年，中国和新加坡合办的苏州工业园开始运作，效果非常成功。今天，沿线国家也希望在境内借鉴一下这一模式，因为他们也要扩大对外开放、招商引资力度，也要搞国际合作示范区、创新综合“试验田”。在此背景下，白俄罗斯希望积极借鉴中国经验，邀请中国企业在其国家建设工业园，以吸引更多中国以及其他国家企业的资金和技术。

中白工业园位于中欧物流大通道上，其货运路线可实现与欧亚经济联盟市场以及欧盟市场的无缝对接，可以流畅地在欧洲范围内进行资源配置，可实现产品快速销售至欧盟国家。因此，工业园区与中欧班列“点线面结合”的模式值得推广。

工业园区要因地制宜，不是越多越好。有些国家经济基础薄弱，没有产业工作甚至没有工业聚集的动能，国民经济以农业、畜牧业为主，对此可适时地推动农业合作园区或文化产业、教育产业、创新创业产业等园区的建设。

海外自贸区项目：莱基自贸区

尼日利亚莱基自由贸易区是中国政府批准的国家级境外经贸合作区，位于尼日利亚经济首都拉各斯东南部的莱基半岛，距拉各斯市区约50公里，是拉各斯正在发展中的新兴卫星城市，也是当前尼日利亚发展最快的新区之一。莱基自贸区总体规划面积30平方公里，以生产制造业与仓储物流业为主导，以城市服务业与房地产业为支撑。土地使用权限99年。

特点：2007年11月，莱基自贸区被中国商务部批准为“境外经济贸易合作区”。未来的莱基自贸区规划建成一座“综合新城”，不仅有工业制造加工区块，还有商贸物流园、房地产区、创意产业园、油气仓储区和城市配套区，可涵盖社会发展的各个门类。

挑战：1.尼日利亚虽是非洲第一大经济体，但经济机构仍很单一，原为农业国，上世纪70年代起成为非洲最大的产油国。目前。石油业系支柱产业，其他产业发展滞后。粮食不能自给，基础设施落后；2.自贸区比工业园区的经济标准要求更为严格，但目前该地区人口基数太少，该区域内的人口约为12万，没有优质的教育资源配套，金融支持就更加缺乏。

反思：目前，海外工业园区或自贸区的发展思路，基本上都是追求功能的综合或全面，或者是依然按照国内房地产开发的思路来建设。其实，评价一个园区或自贸区成功的关键要看其对这个国家的综合贡献，特别是有没有孵化出优秀的企业和产品。

评价：中国企业在东南亚或非洲建园区，主要是考虑区内企业可享受一系列优惠政策，如在莱基自贸区内可以免除所有的税收和进口关税；无进出口许可限制；区内100％生产、加工或组装的产品可以在尼日利亚国内市场销售，而关税仅以进口的原材料或零配件价值征收；企业雇佣外籍员工无配额限制；工厂建设期的前六个月免收土地租金等。但是仅靠优惠或补贴，是培育不出世界一流企业的。中国企业向世界一流企业的发展要经历三个阶段：企业走出去、企业国际化、企业全球化。其中，企业国际化是企业全球化的初级阶段，前者强调企业每到一地要“谋求改变、服水土”，要进行必要的要素调整与完善，而后者强调企业“一出生”，就具有开放性、全球化的性格，就自带最先进的全球要素。

“一带一路”落地要“精准发力”

“一带一路”才刚刚上路，要避免“虚热”。最近几年，“一带一路”的活动和项目越来越“高大上”，但内容供给严重不足：

1.“等靠要”现象依然存在，精品太少，为此要避免“粗制滥造”；2.地方、企业按部就班，之前该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为此要避免“传统惯性”；3.“一带一路”内涵无限扩大、无所不包，但是边界越来越模糊，为此要避免“天方夜谭”；4.理论研究支撑与现实案例支持不够，“边走边学”情况凸显，为此要避免“虚热空洞”。一句话，“一带一路”要落地，要“精准发力”。对此，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要积累可复制、可推广的“一带一路”合作模式与经验。要按照市场化、国际化、专业化的原则，兼顾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探索互利共赢，以及可复制、可推广的“一带一路”合作模式。模式比资源和市场份额更重要。

第二，要增强中国企业的品牌意识与品牌价值意识。很长一段时期，中国企业的短板是：有企业不一定有产品，有产品不一定有品牌，有品牌不一定有品牌价值；能够做大，但大而未强，很难做到基业长青。诸多项目是“高开低走”，说明企业准备不够充分，在国际博弈中尚显“幼稚”。我们不仅要有在企业工作的高管人员，更要有具有企业家精神的企业家，后者能够帮助企业打造成功的“商业帝国”。在笔者看来，一家企业的崛起，不仅是经济事件，更是征服人心的文化事件。

第三，“中国标准”的国际化是“一带一路”的应有之义。上述项目大多是与土地相关的项目，而不是与人、文化或标准相关的项目。“中国标准”的国际化包括技术、法律、人才的创新与进步。

第四，循序渐进，不可急功近利。要以点带面，在全面推广之前，要找准重点国家、重点领域、重点项目进行充分试验，积累经验，积累实干型人才。目前“一带一路”的早期成果项目大多还是基建等重资产项目，轻资产的示范项目依然太少，甚至很多企业根本想不到要上轻资产项目。在工业产能合作之外，要加强文化产业、教育医疗、农业技术等方面的推进与试点。

第五，充分遵循市场经济规律，实现企业、社会、政府三者良性互动。“一带一路”应该走市场化路径，按照“企业主导、商业运作、社会参与、政府推动”的原则，通过合资、PPP、特许经营权等方式进行项目合作，让有关项目尽快落实。目前，上述大多项目都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之前的项目，真正在“一带一路”倡议之后落地的项目太少。所以，严格意义上说，上述很多项目都不能算作“一带一路”的前期成果项目。另一方面，上述项目大多是政府或国有企业主导或推动的项目，民营企业的“生力军”作用以及专家学者的智力支撑作用发挥得不够充分。

对“一带一路”的动态性评估必不可少，评估的目的是“去粗取精”、“去伪存真”。这一过程，既是对中国人的自我教育，也展现了对国际社会的负责任态度。

作者为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教授、一带一路百人论坛发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