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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爆发五年来最大规模示威 普京选错了助手？

文／本刊记者 郝洲

3月26日，从远东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到西部的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俄罗斯全国99个城市均出现了反政府示威游行，这是自2012年普京重回总统职位以来面临的最大规模民众抗议活动。

在反对派阿列克谢·纳瓦尔尼和他的反腐基金会号召下，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两个政治最活跃的城市分别有近万人出现在街头，但是游行示威活动很快被有备而来的警察驱散，在全国范围内超过1400人被警察带走，纳瓦尔尼也在现身后两分钟即被警察带走。

曾在2012年参加过反普京示威游行的德米特里告诉《财经》记者，“上街游行的大部分都是在校学生和一些年轻人，他们没有组织者，没有统一的政治口号，他们的共同目标只是期望政府反腐。”

这一次德米特里并没有出现在示威人群当中。“我期望有明确的政治议题，而不是一概地‘所有好人’聚在一起反对‘所有坏人’，这是年轻人的思维方式。”

五年前，仅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就有数十万人参与并持续了数日的反普京游行第一次对普京在俄罗斯的统治造成了真正的威胁，那时示威者主要由中产阶级和知识分子等社会精英组成，而这次参与者则主要是年轻人，他们通过社交网络被集合在了一起。

与那次游行相比，26日的游行显然没有形成任何政治气候，事先也没有引起克里姆林宫的足够重视，那里的主人和管家们相信“没有人会去”。

但是这次反腐游行活动如此广泛地在全国上演，对体制也不是毫无触动。普京很可能不会向腐败的官员或者要求对权力体制进行改革的年轻人问罪，而是那些试图在高压政治面前打开一条缝的体制内人士。

去年10月5日，前总理基里延科（Sergei Kiriyenko）接替沃洛金成为俄罗斯总统办公厅的第一副主任，主要负责俄罗斯国内政策以及联邦与地方政府和官员之间的关系。经过短暂的适应与调整，基里延科很快开始大刀阔斧行动起来。从今年2月中旬开始，在短短的两周时间内，有五位州长相继被更换，接替他们的均是熟悉当地情况的技术型官僚。

“普京可能会很快后悔作出这一决定。基里延科就是那个想把政治气氛搞得更活跃一些（或者说更带有些不确定性）的人，因为之前人们一直反对的就是‘除普京之外别无他选’。”俄罗斯政治观察家弗拉季斯拉夫·伊诺泽姆采夫对《财经》记者说，“但是显然基里延科这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次游行的起因是反腐基金会公布的对总理梅德韦杰夫的巨额财产调查结果。该调查称，梅德韦杰夫在过去数年中聚敛了超过12亿美元的财富，其中包括在俄罗斯境内的数所豪宅和庄园、位于意大利的葡萄酒庄和位于塞浦路斯的豪华游艇等。

这不是纳瓦尔尼第一次向现任官员发起挑战。以博主身份通过反腐斗争走向政治舞台的纳瓦尔尼曾在2013年3月先后扳倒了两位统一俄罗斯党的议员，此后更是以正式候选人的身份参加了当年的莫斯科市长竞选活动。

随着这个“体制外反对派”政治新星的冉冉升起，越来越多的官司也逐渐“找上”了他。2015年2月27日，俄罗斯前总理涅姆佐夫遇刺案后，纳瓦尔尼就因为散播传单试图组织抗议游行而被关押15天。

40岁的纳瓦尔尼在去年12月正式宣布他将参加俄罗斯2018年的总统大选，几年前关于纳瓦尔尼涉嫌挪用一家国有木材公司价值50万美元木材的案件又重新开始审理。1月31日，法警出现在纳瓦尔尼的办公室，强行将其带到基洛夫市地方法院参加庭审；一周之后，纳瓦尔尼被判五年监禁，缓期执行。

纳瓦尔尼的竞选团队已经为各种可能局面做好了准备，甚至包括纳瓦尔尼再度入狱。“如果纳瓦尔尼成为罪犯，那么他便无法注册成为总统候选人。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继续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竞选活动，并建立办公室，”竞选团队负责人Leonid Volkov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