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军利 贾德刚 常炜

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于2017年12月进行的中国百名经济学家信心调查显示，2017年四季度经济学家信心指数为106.5（取值范围在0-200之间），与上季度基本持平（略升0.1点，见图1）。其中，体现经济学家对当前经济形势满意程度的即期景气指数为116.5，比上季度提高1.4点；反映经济学家对未来经济走势乐观程度的预期景气指数为96.5，比上季度下降1.2点（见图2）。

调查收到了国内有代表性、对宏观经济有研究的86位经济学家的问卷，按姓名汉语拼音顺序依次为：蔡洪滨、常欣、陈淮、陈浪南、陈平、陈彦斌、陈宗胜、程漫江、程永照、迟福林、邓海清、丁宁宁、郭克莎、何自力、贺力平、胡必亮、华而诚、黄海洲、黄少安、黄卫平、纪玉山、姜超、金雪军、李泊溪、李翀、李国璋、李康、李群、李善同、李天德、李雪松、李迅雷、梁中堂、刘厚俊、刘熀松、刘小川、刘迎秋、梅新育、牛播坤、牛犁、潘向东、任若恩、邵挺、沈建光、史晋川、谈世中、田国强、田秋生、汪丁丁、汪同三、王广谦、王建、王剑辉、王军、王珺、王曦、王小广、王小鲁、魏杰、夏兴园、谢亚轩、徐长生、姚枝仲、叶灼新、易宪容、喻新安、袁钢明、袁志刚、臧旭恒、曾五一、张斌、张军扩、张立群、张明、张曙光、章铮、赵峦、赵锡军、赵晓雷、赵志耘、郑超愚、周天勇、周志斌、诸建芳、祝宝良和左小蕾。通过问卷了解他们对当前经济现状及未来发展趋势的判断，并征求他们对未来宏观经济政策及改革的建议。

一、预期美国经济继续走强，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态势更加明显

预期美国经济继续走强，欧元区经济稳中向好，英、日经济基本平稳。关于发达经济体，调查了解了经济学家对美国、欧元区、英国和日本经济的看法。调查结果显示，对于未来六个月美国经济走势，80%的经济学家预期美国经济形势“改善”，比上季度大幅增加29个百分点；19%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减少25个百分点；1%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减少4个百分点。

对于未来六个月欧元区经济走势，46%的经济学家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减少5个百分点；49%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7个百分点；5%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减少2个百分点。对于未来六个月英国经济走势，19%的经济学家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减少8个百分点；66%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15个百分点；15%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减少7个百分点。对于未来六个月日本经济走势，33%的经济学家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增加3个百分点；60%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2个百分点；7%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减少5个百分点（见图3）。

预期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基本稳定。调查同时了解了经济学家对部分金砖国家、东盟和韩国经济的看法。调查结果显示，对于未来六个月俄罗斯经济走势，35%的经济学家预期“改善”，与上季度基本持平；56%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5个百分点；9%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减少4个百分点。

对于未来六个月印度经济走势，35%的经济学家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增加4个百分点；57%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5个百分点；8%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减少9个百分点。

对于未来六个月东盟经济走势，39%的经济学家预期“改善”，比上季度略减1个百分点；57%预期“基本平稳”，也比上季度略减1个百分点；4%预期“恶化”，比上季度略增2个百分点。

对于未来六个月韩国经济走势，21%的经济学家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增加7个百分点；58%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8个百分点；21%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减少15个百分点（见图3）。

预期美国物价稳中有升，欧元区和日本物价基本平稳。对于未来六个月美国CPI走势，46%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略增1个百分点；54%预期“窄幅波动”，没有经济学家预期“下降”。对于未来六个月欧元区CPI走势，32%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增加5个百分点；66%预期“窄幅波动”，2%预期“下降”。对于未来六个月日本CPI走势，13%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略增1个百分点；74%预期“窄幅波动”，13%预期“下降”（见图4）。

美元升值预期增强。对于未来六个月美元指数的总体走势，调查结果显示，50%的经济学家预期“逐渐升值”，比上季度明显增加17个百分点；41%预期“小幅波动”，比上季度减少10个百分点；9%预期“逐渐贬值”，比上季度减少7个百分点。

预期人民币汇率总体基本稳定，兑美元贬值预期略有加大。对于当前主要货币兑人民币的名义汇率，44%的经济学家认为美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23%认为“高估”，33%认为“低估”。70%的经济学家认为欧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认为“高估”和“低估”的均为15%。64%的经济学家认为英镑兑人民币汇率“合适”，认为“高估”和“低估”的分别为20%和16%。59%的经济学家认为日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认为“高估”和“低估”的分别为20%和21%。

对于未来六个月人民币兑美元汇率走势，调查结果显示，41%的经济学家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减少4个百分点；44%预期“贬值3%以内”，比上季度明显增加19个百分点；1%预期“升值3%以上”，与上季度持平；14%预期“升值3%以内”，比上季度减少10个百分点；没有经济学家预期“升值3%以上”。

对于未来六个月中国外汇交易中心（CFETS）人民币汇率指数，69%的经济学家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15个百分点；18%预期“下降3%以内”，比上季度增加3个百分点；1%预期“下降3%以上”；12%预期“上升3%以内”，比上季度减少16个百分点；没有经济学家预期“上升3%以上”。

预期国际原油价格稳中有升，粮食价格基本平稳。对于未来六个月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走势，调查结果显示，35%的经济学家预期原油价格“上涨”，比上季度增加10个百分点；52%预期“小幅波动或持平”，比上季度减少12个百分点；13%预期“下跌”。对于国际粮食价格，24%的经济学家预期“上涨”，比上季度略减2个百分点；67%预期“小幅波动或持平”；9%预期“下跌”，比上季度增加3个百分点（见图5）。

预期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态势愈加严峻。对于未来半年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态势，60%的经济学家预期“加剧”，比上季度大幅增加18个百分点；32%预期“稳定”，比上季度大幅减少21个百分点；8%预期“缓解”。

预期美国税改助推美国经济增长，吸引国际资本回流，导致财政赤字扩大。关于美国税改法案对未来几年美国经济的影响，87%的经济学家认为美国经济增长会因此而“改善”，12%认为“无大影响”，1%认为会“恶化”。对于资本流动，92%的经济学家认为税改会带动资本“流入”，8%认为对资本流动“无大影响”，没有经济学家认为会导致资本“流出”。对于财政赤字，85%的经济学家认为税改会“扩大”美国财政赤字，11%认为“无大影响”，4%认为会“缩小”财政赤字。对于贸易赤字，41%的经济学家认为税改对贸易赤字“无大影响”，35%认为贸易赤字会因此“缩小”，24%认为贸易赤字会因此“扩大”。

二、预期国内经济平稳增长，就业形势稳定

预期2018年GDP增长6.70%。对于当前我国总体经济形势，调查结果显示，20%的经济学家认为“好”，比上季度增加3个百分点；76%认为“还可以”，减少5个百分点；4%认为“差”，增加2个百分点。展望未来六个月，14%的经济学家预期经济形势“好转”，比上季度减少4个百分点；68%预期“大致持平”，增加7个百分点；18%预期“恶化”，减少3个百分点。

对于2018年我国GDP增速，91%的经济学家预期“在6.5%－7.0%之间”，2%的经济学家预期“高于7.0%”，7%的经济学家预期“低于6.5%”；平均预测值为6.70%，比上季度预测值高0.05个百分点。

预期进出口形势基本稳定，贸易顺差趋于下降。对于未来六个月出口增速，29%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6个百分点；46%预期“大致持平”，增加2个百分点；25%预期“下降”，减少18个百分点。对于未来六个月进口增速，26%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增加8个百分点；48%预期“大致持平”，略减1个百分点；26%预期“下降”，减少7个百分点（见图6）。

综合进出口形势，27%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贸易“顺差增加”，比上季度略增1个百分点；28%预期“不变”，减少5个百分点；45%预期“顺差减少”，增加4个百分点；没有经济学家预期“出现逆差”。

预期投资保持平稳增长。对于投资需求，调查结果显示，4%的经济学家认为当前投资需求“好”，比上季度减少4个百分点；66%认为“还可以”，减少2个百分点；30%认为“差”，增加6个百分点。展望未来六个月，17%的经济学家预期投资需求“好转”，与上季度相同；56%预期“大致持平”，减少2个百分点；27%预期“恶化”，增加2个百分点。

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外商直接投资（FDI），18%的经济学家预期FDI增长“加快”，比上季度增加4个百分点；54%预期“持平”，增加2个百分点；28%预期“放慢”，减少6个百分点。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对外直接投资（ODI），30%的经济学家预期ODI增长“加快”，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38%预期“持平”，增加13个百分点；32%预期“放慢”，减少22个百分点（见图7）。

对于2018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74%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速在7%－8%之间”，10%预期“增速高于8%”，16%预期“增速低于7%”；平均预测值为7.4%。

对于2018年民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80%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速在5%－6%之间”，15%预期“增速高于6%”，5%预期“增速低于5%”；平均预测值为5.7%。

对于2018年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速，60%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速在5%-7%之间”，29%预期“增速高于7%”，11%预期“增速低于5%”；平均预测值为6.3%。

预期消费需求平稳向好。对于消费需求，调查结果显示，27%的经济学家认为当前消费需求“好”，比上季度增加10个百分点；68%认为“还可以”，减少9个百分点；5%认为“差”，略减1个百分点。展望未来六个月，17%的经济学家预期消费需求“好转”，与上季度相同；78%预期“大致持平”，增加5个百分点；5%预期“恶化”，减少5个百分点。

预期就业形势稳定。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就业状况，调查结果显示，91%的经济学家预期“就业稳定”，比上季度略增1个百分点；7%预期“失业率上升”，与上季度持平；2%预期“失业率下降”，略减1个百分点。

三、预期CPI温和上升，PPI继续回落，国债收益率高位攀升，股价指数小幅波动

预期消费品价格温和上涨。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走势，调查结果显示，44%的经济学家预期“逐步上升”，比上季度增加6个百分点；55%预期“窄幅波动”，减少2个百分点；1%预期“逐步下降”，减少4个百分点。对于2018年全年CPI，76%的经济学家预期在1.6%－2.4%之间，11%预期高于2.4%，13%预期低于1.6%；平均预测值为2.0%。

预期工业品价格继续回落。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PPI）走势，调查结果显示，46%的经济学家预期“逐步下降”，比上季度增加4个百分点；42%预期“窄幅波动”，略减1个百分点；12%预期“逐步上升”，减少3个百分点（见图8）。对于2018年全年PPI，46%的经济学家预期在4%-6%之间，28%预期高于6%，26%预期低于4%；平均预测值为5.0%。

预期国债收益率高位攀升。对于未来六个月国债收益率走势，53%的经济学家预期三月期国债收益率“上升”，比上季度增加27个百分点；41%预期“大致持平”，减少25个百分点；6%预期“下降”，减少2个百分点。41%的经济学家预期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7个百分点；51%预期“大致持平”，减少15个百分点；8%预期“下降”，减少2个百分点。

预期股价指数小幅波动。对于未来三个月股票市场价格指数趋势，调查结果显示，25%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减少8个百分点；69%预期“小幅波动”，增加10个百分点；6%预期“下跌”，减少2个百分点。

四、预期房地产市场活跃度趋于减弱，调整可能性有所增加

关于房价走势，调查结果显示，对于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14%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房价“上涨”，与上季度相同；49%预期“持平”，减少4个百分点；37%预期“下跌”，增加4个百分点。对于省会城市，13%的经济学家预期“上涨”，比上季度减少13个百分点；62%预期“持平”，增加13个百分点；25%预期“下跌”，与上季度相同。对于其他城市，17%的经济学家预期“上涨”，比上季度减少5个百分点；43%预期“持平”，减少6个百分点；40%预期“下跌”，增加11个百分点（见图9）。

关于房地产销量，对于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13%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增加5个百分点；31%预期“持平”，减少2个百分点；56%预期“下降”，减少3个百分点。对于省会城市，12%的经济学家预期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减少9个百分点；50%预期“持平”，增加4个百分点；38%预期“下降”，增加5个百分点。对于其他城市，20%的经济学家预期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减少6个百分点；31%预期“持平”，减少6个百分点；49%预期“下降”，增加12个百分点。对于未来半年我国房地产市场出现明显向下调整的可能性，11%的经济学家认为“非常大”，比上季度增加6个百分点；29%认为“比较大”，增加9个百分点；54%认为“比较小”，减少9个百分点；6%认为“几乎没有”，减少6个百分点。

五、关于改革与宏观经济政策的建议

一是坚持积极财政政策取向，加大实体经济减税降费力度。调查结果显示，50%的经济学家认为2018年我国财政政策相对于2017年应“适度扩张”，比上年同期减少22个百分点；42%认为应“保持不变”，8%认为应“适度收紧”。

对于2018年我国财政赤字率（一般公共预算赤字/GDP），74%的经济学家认为应设定在3%，20%认为应高于3%，6%认为应低于3%，平均值为3.1%。

对于2018年我国对实体经济的减税降费力度，80%的经济学家认为应“加大”，18%认为应“保持稳定”，2%认为应“减弱”。

二是继续实施稳健中性货币政策。调查结果显示，67%的经济学家认为2018年我国货币政策相对于2017年应“保持不变”，21%认为应“适度收紧”，12%认为应“适度扩张”。

对于未来六个月我国外汇占款余额，4%的经济学家预期“大幅上升”，56%预期“小幅上升”，24%预期“基本不变”，16%预期“小幅下降”，没有经济学家预期“大幅下降”。

外汇占款余额略趋回升背景下，经济学家认为存款准备金率会保持稳定，实际贷款利率仍将上行。对于未来六个月存款准备金率，54%的经济学家认为应“维持不变”；24%认为应“降低1次”，8%认为应“降低2次及以上”；12%认为应“提高1次”，2%认为应“提高2次及以上”。对于未来六个月非金融企业及其他部门贷款加权平均利率，44%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52%预期“大致持平”，4%预期“下降”。

三是2018年经济增长目标确定为6.5%左右比较合适。对于2018年我国经济增长目标如何确定比较合适，调查结果显示，46%的经济学家选择“6.5%左右”，分别有18%和2%选择“6%－6.5%”和“6%以下”，分别有22%和2%选择“6.5%－7%”和“7%以上”，另有2%选择“6%－7%”，8%认为“不确定具体目标”。

四是发展住房租赁市场和适时推出房地产税是健全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长效机制的关键。为确保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对于住房制度改革和长效机制建设的关键举措，经济学家选择比重最高的是发展住房租赁市场（64%）和适时推出房地产税（58%），其次是集体建设用地入市（48%）和政府建设公租房（36%），其他选择依次是城乡建设用地指标交易机制（25%）、分城施策不同程度坚持限贷及差别贷款首付、利率政策（18%）、分城施策不同程度坚持限购政策（13%）、取消商品房预售制度（11%）、其他（8%）和房地产项目高资本金比例要求（7%）。

五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重在创新和改革，同时要彻底改变GDP导向的政绩考核制度。对于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经济学家选择比重排在前三位的依次是改善创新环境（52%）、加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力度（47%）和彻底改变GDP导向的政绩考核制度（44%），其他选择依次是切实推进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39%）、实施绿色发展战略（28%）、积极推进前沿性产业发展战略（27%）、积极推进各地资产负债核算（14%）、降低或取消经济增长目标（13%）、加强质量技术监督工作（13%）和其他（9%）。

六是经济学家认为，当前人民物质生活满意度较高，对生态环境、法治环境、社会文明等方面满意度相对要低一些。对于当前人民美好生活需求的满足程度，经济学家认为在经济生活、就业状况和经济安全方面满足程度较高，表示“非常满意”或“比较满意”的比重合计分别为92%、83%和74%，其中，“非常满意”的比重分别为7%、4%和7%；经济学家认为在生态环境、法治环境、文化教育、社会文明和社会保障方面满足程度相对要低一些，表示“不太满意”或“很不满意”的比重合计分别为87%、74%、72%、72%和63%。

（作者供职于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编辑：许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