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大卫·伦尼（David Rennie） 

发自华盛顿特区  《经济学人》华盛顿分社社长

风云变幻的时代淹没了很多政治理论。但是有一个还在，那就是总统选举的钟摆理论。在贝拉克·奥巴马的策略师戴维·阿克塞尔罗德看来，选民在寻求现任总统身上缺乏的品质时，钟摆也在摆动中寻找“解药”。

喜欢出风头的唐纳德·特朗普取代高冷学者范儿的奥巴马，奥巴马是来对付凭直觉行事的小布什的，而信仰坚定的保守主义小布什又是来收拾道德失范的比尔·克林顿的。这一切都可以用钟摆理论来解释。

对特朗普的反对者来说，这个钟摆理论喜忧参半。2018年，民主党的总统竞选阵营会迅速扩大。喜的是，2020年的钟摆变动会把白宫交给一个最不像特朗普的人。忧的是，这个理论的不确定性：它无法预言选民们希望下一任总统弥补现任总统身上的哪些不足。

有一群候选人会在意识形态方面与特朗普形成对比，他们将特朗普描述为伪善的民粹主义者、一个腐化的商业大亨，在竞选时对工人阶层的支持者作出承诺，之后将政府交给一群银行家和说客管理。

2020年，佛蒙特州的参议员伯尼·桑德斯就79岁了，不过对很多认为钟摆会向左倾的人来说，他还是能激发热情的。无论这位白发苍苍又号召力十足的参议员是否参选，他都将是对国家怀有雄心壮志的民主党人的试金石，力劝他们支持政府资助的全民医疗这样高风险的提案。

也有人认为地道的来自“锈带”的民粹主义者会有机会，比如俄亥俄州的参议员谢罗德·布朗。布朗外形俊朗，不修边幅，很真实，但是缺少个人魅力，2018年中期选举中还需为保住参议员之位奋力一争。

另外一些人不但诟病特朗普不守承诺，还对他的价值观嗤之以鼻，认为他是一个性别歧视主义者，种族迫害偏执狂。他们在马萨诸塞州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身上发现了与特朗普完全相反的品质。她非常注重细节，真心诚意地攻击银行、企业及老板们。她曾是哈佛大学的教授，后来成为消费者利益的维护者。

特朗普曾经嘲笑她是“波卡洪塔斯”（译者注：这是迪士尼动画电影《风中奇缘》的女主角，也是美国历史上著名的土著印第安公主）：嘲弄称她曾经利用未经证实的美国土著后裔身份获得学术地位的提升。她真实的人生故事更加励志，经历过很多挫折。民主党中间派担心她的一根筋会成为弱点，很容易被讽刺为一个只会骂人的马萨诸塞州自由派。

奥巴马政府的副总统乔·拜登是美国民众表达2016年大选投票懊悔情绪的最佳人选，尤其是那些后来转投支持特朗普的“锈带”白人民主党成员。很明显，拜登也有兴趣参选，不过，2020年的时候他就78岁了。

有人认为选民们对职业政客仍然不满意，但也受够了特朗普的无能和制造分裂的行为。他们在寻找一位类似迈克尔·布隆伯格那种实干风格的局外人。这位书呆子气质的亿万富豪在担任纽约市长期间成绩斐然。这样的话，迪士尼公司首席执行官鲍勃·伊格尔可能会动心。

在正常时期，共和党人会用“好莱坞价值”抨击西海岸的精英们。但现在不是正常时期。星巴克的老板霍华德·舒尔茨四处发表演讲，呼吁更加有同情心的政治，呼吁领导人们多多关注那些感觉“被忽略”的美国民众。

脸书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一直对教育和移民改革颇有兴趣，不过已经否认了他会参选的传言。如果扎克伯格参选，那么总统大选将会是一场关于科技和社交媒体力量的全民公投。

还有一些人认为特朗普是上世纪80年代的老派分子，通过宣扬颇有感染力的怀旧情结当选。这意味着选举的钟摆会倾向于代表美国多样化城市未来的候选人。加利福尼亚州的参议员卡马拉·哈里斯被中间派看好。她曾经当过检察官，母亲是印度人，父亲是牙买加人。但是她有点技术控，步了布隆伯格的后尘。

新泽西州的参议员科里·布克是纽瓦克市前市长，黑人，素食主义者，宣扬同情与团结。但是左派不信任他，而中部地区的人只会认为他是东北地区的一个自由派。圣安东尼奥市前市长朱利安·卡斯特罗一直被视作拉美裔美国人中冉冉升起的新星。但是过度谨慎限制了他的智商，而且，他在奥巴马政府中的最高职位只到住房和城市发展部部长。

总统被倒逼

如果选举的钟摆回到执政经验上，从理论上来说，科罗拉多州州长约翰·希肯鲁柏很多条件都符合。他把这个摇摆州治理得很好。从个人方面来说，他缺乏大选候选人的那种热情。

奥巴马政府的元老们一直都很中意马萨诸塞州前州长德瓦尔·帕特里克，但他现在对政治的态度似乎摇摆不定。还有其他一些颇有野心的中间派。蒙大拿州州长斯蒂夫·布洛克有一群支持者。纽约州州长安德鲁·古莫也是相当自信，不过，美国人民可能还没准备好迎接另一个纽约出来的领导人。但这也不能阻止有些人对纽约的资浅参议员柯尔斯顿·吉利布兰德参选抱有希望。

也可能钟摆会摆向俗套呢？要保持怀疑态度。名人的力量似乎前所未有地强大。特朗普就职典礼的第二天，华盛顿的游行队伍中就有人看到手写的横幅，上面写着“奥普拉·温弗瑞2020参选”（译者注：奥普拉·温弗瑞为美国脱口秀女王）。

（翻译：马文英，审译：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