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戴维斯/文

几天前，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宣布其政府推出了一种国家支持的新加密货币——佩特罗（petro），并声称价值7.35亿美元的新货币已经售出。观察者对此表示怀疑，除非国有实体被强制购买这一新货币。即便国有实体也很难这样做，因为交易佩特罗的技术平台尚未得到确认。

谈及所有加密货币，巴菲特颇为严苛。他在1月表示：“我可以几乎肯定地说，它们不会有好结果。”另外他还表示，乐意购买所有加密货币的看跌期权。当然，他是从潜在投资品的角度看待比特币。公共机关的关注点略有不同。市场监管者感兴趣的是保护投资者，并已经开始发布警告。尽管到目前为止，这些警告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但我预计随着价格继续波动，监管者很快就会加大警告力度。它们还应该担心，加密货币给洗钱者以及非法毒品交易带来的机会。

但中央银行的关注范围更加广泛。加密货币是否会夺走它们在货币供给方面的垄断地位？如果央行对影响经济体购买力的杠杆失去控制力，金融稳定是否会遭到严重冲击？有趣的是，对于这些问题，出现了许多不同的答案，而央行也分裂为鹰派和鸽派。

中国是鹰派代表。去年，中国人民银行取缔了比特币交易，并叫停ICO（首次货币发行）。12月，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潘功胜略微改编了西方央行官员耳熟能详的一句话，称“凯恩斯告诉我们：‘市场非理性的时间可以长到让你破产。’因此只有一件事可做：坐在河边看，总有一天，比特币的尸体会从你面前漂过。”

不出意外，俄罗斯也持有相近观点。俄罗斯央行行长纳比乌琳娜12月宣布：我们不会让金字塔骗局合法化，并且我们完全反对私人货币，不管是实体的还是虚拟的。

但鸽派数量更多。加拿大银行指出，作为比特币基础的分布式总账技术，能让金融系统效率更高，它正在考察是否应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发行自己的数字货币用于零售交易。英格兰银行也对这些可能性充满了兴趣，反驳了数字货币正给金融稳定造成风险的担忧，并认为基础技术可以在金融系统中得到广泛应用，并可能成为赋权央行数字货币的有用平台。

国际清算银行新任总经理奥古斯丁·卡尔腾斯选择比特币作为其某次重要演讲的主题，可谓颇有勇气。此前长期担任墨西哥银行行长的卡尔腾斯，能否在鹰派和鸽派之间找到皆大欢喜的中间道路？

卡尔腾斯的立论回归了最基本的远离，试图先定义货币，然后寻求理解数字货币在多大程度上算得上是货币。他提醒我们，货币的三个标准是计量单位、共同支付手段以及价值储藏手段。

几乎没有商品用比特币定价，因为其使用成本非常高。至于价值储藏手段，到目前为止，加密货币的价格波动性意味着它们是一种风险很高的投资。卡尔腾斯推论说，“尽管加密货币可以假装是货币，但它们不符合教科书上的基本定义。”此外，如果没有央行提供制度支持，新加密资产会危及对货币基本价值和本质的信任。因此，卡尔腾斯将自己定位为坚定的鹰派。

卡尔腾斯还提出了环境考虑：用于比特币“挖矿”的电力相当于新加坡的日常耗电量。生活在高湿环境中的新加坡人使用空调无可指摘，但将如此多能源用于比特币挖矿，“对社会是一种浪费，而且破坏环境”。

卡尔腾斯对加密货币如此敌对正确吗？他是否会在几年后被视为货币的克努特大王，高坐在巴塞尔那舒适的央行行长王座之上，下令数字潮流必须退却？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我怀疑佩特罗会失败。尽管中国、俄罗斯和奥马哈传奇们给它们判了死刑，我仍然怀疑数字货币和分布式总账气数未尽。

（作者为苏格兰皇家银行主席）

（Copyright: Project Syndicate，2018，编辑：许瑶，审译：熊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