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泉:黄金的故事不会结束

本文来源于《财经》杂志 2019-12-19 11: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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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投资领域里不要试图去模仿,而要创造自己的方法,创造一个自己比较舒适、能够驾驭自如的方法

文 《巴伦》中国撰稿人 彭韧 | 编辑 康娟

黄金适合做资产配置,在总资产里头配置5个到10个
点,不需要进进出出。图/IC

黄金适合做资产配置,在总资产里头配置5个到10个 点,不需要进进出出。图/IC

李山泉是最早一批进入华尔街而且站稳脚跟的中国人。1978年,也就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他考入了中国人民大学国民经济计划专业。1986年,李山泉成为参加美国政府人才交流计划的留学生之一。在布兰代斯大学(Brandeis University)获得国际金融硕士学位之后,他先是在布朗兄弟公司(Brown Brothers)担任研究员,后于1995年加入著名的奥本海默基金(Oppenheimer Funds),担任多只基金的基金经理。李山泉管理过的国际小企业基金和欧洲股票基金,都曾被美国评级公司理柏(Lipper)评为榜首,从1999年开始,他开始专注于黄金基金(全称为“黄金及特殊金属基金”),并且带领着这只基金从1亿多美元一直增长到50多亿美元,连续多年获得理柏贵金属类别的第一名,从此李山泉的职业生涯再也跟黄金脱离不开,成为了这个领域唯一的一个“老中”,同时也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基金全球第一人”。

在自己的专业投资领域之外,现任景顺(Invesco)高级基金经理的李山泉也是华尔街最为知名的华人投资者代表,他曾经创办中国旅美金融协会,并当选为首任主席,虽然人在美国,但他仍然十分关注中国的经济和金融改革。对于黄金基金这个有些小众的投资领域,李山泉认为自己当年的选择完全是误打误撞,阴差阳错,但是在进入之后,却发现这个领域充满了新的发现和乐趣。虽然黄金将在长期中失去价值的预言一直不绝于耳,但李山泉相信黄金的价值始终存在,在汇聚多名华人顶尖投资者的访谈录《投资之道》中,他曾经这样告诉投资人,“黄金的故事没有完,早着呢!”

《巴伦》中国:黄金投资,或者说贵金属投资对于大多数投资者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您能先简单介绍一下这个领域吗?

李山泉:黄金投资是一个比较窄的领域。长期来看,黄金投资是作为一种资产类别而存在,等到猛涨的时候人们才重视,跌的时候人们往往就把它给忘了,认为黄金不怎么样。尤其是对很多不深入进来的投资者,对于黄金怎么来投资,或者说黄金在投资组合当中起什么作用,不是特别清楚。

根据我自己在黄金领域20多年的投资经验来看,我认为黄金投资不是大家想象的那种大量买进的领域,黄金是属于资产配置的产品。黄金价格的波动非常大,我不怀疑有些人能做到低点进入高点卖出,但是对于黄金这个产品不太适合,因为影响黄金价格上涨和下跌的因素太多,那么多人预测黄金价格,真正能预测成功的人非常少,所以黄金适合做资产配置,也就是说在你总资产里头配置5个到10个点,差不多这个比重就够了,不需要进进出出。如果你有把握,你可以适当进行即时调整,比如在你的投资组合里从10%降到5%,或者说从5%涨到10%。

至于你怎么样在投资组合里去配置黄金,这里头又有很多具体的方法,比如你是配置黄金本身,还是配置黄金相关的股票,或大量跟黄金相关的ETF基金,还有一些三倍杠杆的衍生产品,非常复杂。所以表面上听起来它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领域,但是实际上这个领域还是有一定挑战性的。

所以一般来说,我不建议投资人去炒作黄金,因为你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或者说是能力去把握这个市场的冷暖,往往容易操作失误,还不如就是做资产配置。那么为什么建议要做资产配置?因为黄金是一种避险资产,它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可以对冲,等到其他资产都不好的时候,黄金可能非常好,等到是其他资产好得不得了,黄金可能就比较糟,就是这么个状况。

即使是黄金基金,它也是把黄金作为配置的一部分。比如我现在管理的黄金基金,其实是个股票基金,我们投资全球生产黄金和贵金属以及稀有原材料的公司,对每家公司都要做具体的研究,昨天我还在调研一家公司。

《巴伦》中国:您有时候还要去金矿进行实地调研?

李山泉:是的,进入这个领域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学习,这里面技术性很强。比如讲一个矿,附近有水和没有水完全是两个项目,基本来说,它的地质构造、它的储量、它的品位、它能够开采的部分,也就是说可行性,包括矿区所在地区的自然环境和基础设施、政治体制都需要通盘考虑,所以说它的复杂度远远比单纯投资黄金高多了。投资黄金你看宏观经济就够了,而我们投资股票就要去非常仔细地看具体公司,因为每一个标的都会具体到某个国家某个地区,每个矿的基本地质构造也不一样,开始的时候没有经验,都是一点点学起来的。

投资黄金看宏观经济就够了,而研究一个金矿的投资价值比单纯投资黄金复杂多了。图/IC

投资黄金看宏观经济就够了,而研究一个金矿的投资价值比单纯投资黄金复杂多了。图/IC

《巴伦》中国:据说您最开始进入华尔街做投资的时候是研究科技股的,您为什么会从科技股投资转向黄金投资?

李山泉:完全是阴错阳差。实际上我也曾经管过其他方面的基金,但是我在加入奥本海默基金以后,那时候黄金不景气,黄金价格下跌比较厉害。记得我接手的时候,黄金才250多美元一盎司,我们基金那时候也比较小,大概1亿-2亿美元的盘子,当时的老板鲍勃·多尔(Bob Doll)跟我说,你拿出10%的时间来操作一下黄金基金,于是我就硬着头皮接手了。

我那时候真的不懂黄金,但是这也给了我学习机会,正好市场不景气,你也不用特别着急,对不对?于是我就保守操作,只做最好的公司,因为正好是在低迷时期入市的,歪打正着,这只基金的业绩脱颖而出,从最开始的1亿多美元,随着黄金价格平步青云,一直涨到了50多亿美元,于是我就不得不放弃其他基金,就只能管黄金基金了。

黄金也确实蛮有意思的,黄金价格波动巨大。从传统的量化角度来看波动是风险,但是如果你会操作的话,波动又给你创造很多机会。如果一种资产的价格不怎么动,作为投资人来说机会就少。价格不断在动,如果你能把握好这种波动,本身来说也是一种提高附加值的机会。

于是我就成了“黄金专家”,所以说这就叫阴错阳差,歪打正着。谁也没想到,我这一辈子就跟黄金干上了,成了华尔街这个领域里唯一一个“老中”——中国人。其实并不是说我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这辈子就做黄金,但是等研究多了以后,发现这当中有很多乐趣,投资黄金与投资其他资产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你永远在接触新的东西。慢慢地我对这个行业非常感兴趣,愿意去研究,不断追踪,我基本上跑了世界上七八十个国家,凡是贵重金属、金矿,我不敢说百分之百都知道,但是应该说百分之七八十都知道,毕竟做了20多年。

《巴伦》中国:从去年开始,黄金又开始进入牛市,最近价格可能回调了一些,您怎么看待黄金近期的趋势?

李山泉:通常来说,我不太愿意预测黄金本身的走势,因为预测很困难,我个人操作的一个基本原则,就是永远在调整投资组合,永远试图把黄金领域里头最好的公司纳入投资标的,这是我要做的事情,所以我盯着全球,哪有重大矿产发现,哪里的矿场有可能成为巨大的金矿,我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但是说一点不预测也不可能,大体上来说,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既然黄金是避险资产,我有时候就会陷入一种矛盾心理,我既希望黄金价格大涨,又不希望它大涨,因为只要黄金大涨,其他领域肯定糟糕,你愿意不愿意其他领域糟糕,这是个问题。

比如全球经济不好,哪有重大危机了,黄金肯定会有表现,所以作为总体上来说,如果你觉得世界的不确定性在不断增加,投资者就开始慢慢不断购入黄金,至于说在什么状况下、是什么因素一下子触发大量资金涌入,恐怕取决于当时很多条件,任何一个因素都可以造成这种可能,最典型的就是金融危机。

如果货币发生问题了,人们对黄金的需求量就大,如果货币很稳定,那么人们对黄金的需求量就小。最大的货币就是美元,所以黄金上上下下的价格波动,70%可以归结于美元。美元如果猛涨,也就是说大家信心很足,基本不会买黄金,等到大家对美元开始失去信心,黄金就会大涨,所以你看历史上好多次黄金价格的波动,70%可以都可以由美元得到解释。

那么还剩下30%,这30%的因素就太多了,而且这30%还特别不好预测。比如战争,比如某个国家发生危机,有时候一个国家可能会引起全球性的黄金价格波动。所以从长远来看,只要是危机一来,或者不确定性增加,黄金就会受到追捧。

为什么最近黄金价格回落?因为很多人认为中美贸易战可能要告一段落,全球经济相对平稳,于是就觉得不确定性在下降,黄金的避险功能开始褪色,但是还有很多充满不确定性的政治因素,比如特朗普的弹劾调查到底会如何发展,它直接影响到美元的前景,不确定性仍然很多。

《巴伦》中国:我们有时候会听到关于黄金比较极端的说法,比如有人提出要回到金本位制度,也有另一种极端说法,认为黄金逐渐会丧失它的货币价值,您如何看待这两种说法?作为一个投资者,您是不是认为即使人类科技发展到今天,或者说更高科技的未来,还是很难摆脱对于黄金这种贵金属的依赖?

李山泉:是的,黄金是一种其他金属很难取代的贵重金属。它稀有,密度极高,它的很多物理特性没有其他金属能做到,所以几千年来它都是一种贵重金属。有些金属可以取代,包括钻石,现在都有人工合成钻石,但是黄金还取代不了。各个国家都把黄金作为一种最基本的货币,它的货币属性一直都存在,这绝不是偶然发生的事情。所以虽然一直都有黄金将失去货币价值的说法,但是也一直没有实现,没有被事实验证过,黄金到今天仍然具有货币价值。

关于回到金本位制度来说,信用货币制度反而证明了黄金的价值,央行靠信用来发纸币的话很容易造成滥发纸币,所以现在已经是全球流动性泛滥,没有一个恒定的指标来衡量,于是黄金就显得更加重要。

当然,反对者认为金本位不靠谱,因为黄金储量是有限的,所以金本位会造成通货紧缩,也就是流动性不够。我认为这种理解是错误的,因为在金本位下,你可以随着全球流动性的增加,相应减少货币的含金量,无非就是调整每单位纸币当中的含金量。只是这个比率不好设定,于是就造成有人说金本位有时候也是形同虚设。这种看法认为金本位之所以很难实行,是因为人为因素还是太多,但是这反而证明了任何一种纸币跟黄金都没有办法比。

当然,现在还有一种比特币能够取代黄金的说法,我也有过这方面的研究,电子货币和黄金,我认为还是两回事。首先从运作形态上,电子货币就取代不了黄金,因为任何电子的东西都不能离开系统和载体,不能没有电力和网络,只有黄金离开任何载体还是黄金,你把它揣口袋里,带到哪儿去都行。

那么比特币跟黄金的共性是什么呢?那就是有限供给,比特币也是有限供给,从供给的角度应当说是一样的,但比特币所要求的载体跟黄金还是不一样。如果谁能够找到一种更好的方法,让黄金跟电子货币和网上支付更紧密地联系起来,比如比特币想跟黄金挂钩,一个比特币换多少个黄金,有人早就做过这种文章,这个想法挺好,但是能不能被消费者接受,被监管当局接受,这也是个问题。黄金已经过历史上几千年的检验,其他货币愿意跟黄金挂钩是好事。

《巴伦》中国:我也看到您关于比特币的不少评论,很多做传统投资的人可能不是特别关注数字货币这种新领域,甚至有些排斥,但是您对这些前沿进展都非常关注,而且研究很深入。

李山泉:比特币,或者说电子货币是一个大趋势,肯定会在未来的交易当中占有一席之地。同时电子货币对未来的金融体系更加有效地运行,应该说也是一个好的创新,与此同时它肯定会带来问题,就是讲它与监管当局的关系,货币当局也不愿意把权力轻易放弃,这是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它会带来一系列对于传统金融机构的冲击,恐怕还会牵涉到安全性的问题。因为尽管每家公司和平台都说怎么安全、怎么没问题,但还是有很多未经检验的情况。比如举个简单例子,如果机构要参与电子货币,比如说像我这个基金,假设允许我投一些比特币,不需要太多,三五亿美元,那么我能托管给谁?如果哪天托管平台突然间出了问题,告诉我说对不起,电子货币找不见了,那麻烦就大了。

所以托管风险太大了。毕竟它是在网络上,不是一个实物,如果不能给你追回来,如果比特币被搞丢了,平台是赔还是不赔,怎么来赔?所以电子货币可能会造成金融系统的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所以说,虽然科技发展这么快,但在我们能看到的未来,黄金的货币价值还会相当稳定,它形成了这么多年,很难一下子颠覆。

《巴伦》中国:您是特别早期去美国的那种留学生,属于第一代进入华尔街的中国人,您在国内是学习经济学的,当时国内的经济学还没有完全跟国外的经济学接轨,您在国外以后是怎么这么快进入华尔街的?

李山泉:我是1986年出国去美国做访问学者,发现国际金融学科非常好,可操作性比较强,所以后来就读了一个国际金融的硕士学位。国际金融跟汇率的联系很紧密,我就是从预测全球汇率开始,进入投资行业的,其实预测汇率本身也是投资的重要部分。后来我做黄金,可能与此也有直接关系,因为黄金本身也是一种货币。

最开始我做的研究比较偏宏观,因为股票投资领域里,股票分析是需要时间来积累的。不是说你学过宏观经济,知道个理论,大家基本都按照这理论运作,学起来就快。一涉及到微观,每个企业都不一样,信息量就很大,需要时间积累。

慢慢我就发展出了一套自己的分析方法,我称之为“动态投资分析法”。动态本身强调的是相对变化,比如说研究一个企业,以价格为例,如果把今天作为一个截止时点,你等于是把这家公司在今天这个时点上切了一个剖面,你可以把这家公司的价格表现做一个衡量,那么你今天切的只是一个剖面,明天再切一个剖面,每个剖面看上去好像当中没联系,实际上是有联系的。

也就是说你把这些剖面组合起来之后,你会发现它是一个动态变化过程,这里面包含着大量信息,这些信息对于你评价一个企业,要比简单对比静态市盈率更为有效。动态投资分析法的基本理念就是这样,具体应用起来就有些与众不同了,过去分析这家公司是便宜还是贵是用一个时点的数据,当我把它们串起来,用一个长期数据来分析的话分量就更足了,稳定性和准确性会大大提高。

我认为投资行业里,没有一种方法绝对好,或者绝对不好。我个人认为,任何东西都还是取决于投资人本身把握的程度。有些人你想模仿也模仿不了,比如讲你想用(他的方法),那么怎么用?还有你能不能用到炉火纯青?

就像巴菲特,他的基本投资理念看起来很简单,每个人都可以说自己学到了巴菲特的精髓,但是我个人的看法是:你不是巴菲特,你也成不了巴菲特,因为巴菲特的大环境、曾经投资的标的和他个人的素质,你不可能再具备,你不可能拥有他的DNA。举个例子,就比如说巴菲特的耐心,你说你的耐心能跟巴菲特一样?这不可能,你没有他那种历练,只是靠模仿的话,模仿的只是表面。

所以,我个人得出一个结论:投资领域里不要试图去模仿,而要创造自己的方法,要创造一个自己比较舒适、能够驾驭自如的方法;对你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不要看人家搞量化,就说我也跟着搞量化。量化与量化之间的差别也很大,有些量化基金业绩非常好,有些量化基金业绩平平。包括国内经常推崇的所谓价值投资,你说你是个价值投资者,我也说我是个价值投资者,那么为什么我们之间差别那么大?因为每个个体实际上都有自己的风格,很难改变。

一个人看问题的方法,有他自己的角度,你操作某种方法可能感觉得心应手,但别人不行。这就像考试一样,我也复习,他也复习,为什么我们最后的考试结果还是不一样,这是同一个道理。市场可以容纳不同的方法和风格,每种方法都有潜力,最后赚钱或者不赚钱,看操作的人和具体的标的。而我最熟悉的就是黄金,我愿意不断去深挖,让业绩保持精进。

要想把事情做好,多少得有点现在常说的工匠精神,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我比较喜欢在熟悉的领域里操作,给投资人赚到钱,大家都高兴,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精神回报,觉得没有辜负投资人。

《巴伦》中国:您出国之前曾经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工作,您现在还在给中国政府提供一些政策建议,那么您对中美经济目前的现状有什么建议?

李山泉:研究宏观经济问题属于一种个人喜好或者说职业习惯,尤其是身在美国来看中国问题,跟中国本土的经济学家可能角度不一样。没有人让我研究,我只是提出一些个人看法,希望能够对中国经济有所帮助。

从投资人的角度来说,并不奢望中美经贸摩擦能够彻底得到解决,中美之间的经贸矛盾恐怕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不断发生。但是身为投资人,我们会希望这种矛盾趋于相对稳定,要有一定的可预测性,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投资标的能不能赚到钱。发生断崖式的改变,这对投资者来说风险太大。投资者希望尽可能地预测未来的大体安全系数是怎么样的。

所以说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的全部建议都贯穿一个最基本的主题,就是中美贸易摩擦中,双方都有改进的空间,美国有美国的改进空间,中国有中国的改进空间。美国人提出很多条件,看起来比较挑剔,这其中我们也要仔细分析,哪些条件能做到,哪些做不到,我们为什么会形成这种看法;反过来说,也不是说美国的所有条件都要满足,中国有中国的国情,跟美国的运作方式也不一样。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你怎么样把中国自己的故事说给美国人听,让美国人接受。为什么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为什么你的改变需要一定的时间?对于中美之间的问题,双方应该都有可谈判的空间。应该说,加强了解才能加强互信,现在中美经贸摩擦最大的问题,就是双方了解不够。

所以说中国人需要讲自己的故事,需要那些精通英语的人在谈笑风生中讲给外人听,这种方式外国人能听得进去。中国经济学家也要讲好中国故事,超越附和着唱赞歌,而要做到在学术上让人信服,这恐怕是一个从文风到风骨,再到价值观的挑战。

《巴伦》中国:最后一个问题,虽然您也提到了不轻易预测,但我们还是希望您可以简单说一说,对于黄金投资和全球经济,您觉得有什么值得分享的看法。

李山泉:总体上说,中国经济的发展潜力还没有完全释放,眼下遇到的这些暂时困难都不会对长期有本质影响。我认为,有一个因素你必须要看到,中国是唯一一个有着14亿人口的市场,14亿人都想着过好日子,都想着多挣一点钱。这样的市场全球绝无仅有,凡是能看到这点的外国人,没有一个不被吸引。

中国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其资本市场将来在全球肯定也会很重要。一个健康健全的资本市场才能与大国地位相匹配。外国人现在对中国的资本市场认可度不高,这可以理解。但是长远来看,慢慢都会变。中国在变,外国也在变,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至于我的专业领域黄金投资,决定黄金的上涨和下跌的因素太多,如果要预测的话,只能说全球的稳定性在开始变差。从这个角度讲,黄金有可能在未来某个时点成为一个好的投资标的。这种可能性包括全球摩擦加剧,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有效性都在变差,全球债务问题在加剧,全世界那么高的债务,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面对所有这些可能性,如果人们避险情绪加剧的话,就应该买入黄金。

《巴伦》中国:谢谢您。

编辑:康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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